
大田
大田,是我出生和长大的地方。
我找不到合适或精确的词语来形容那些年住在那里的感受;我本以为作为孩子,感受大多数会是迟钝后觉的,长大以后的记忆也多半变得模糊;但我虽然早已经远离那个年纪,但我却好像一直停滞在那个没有长大的年月里缝缝补补,自我攻击与自我劝服。
“十八岁之前,我的生活里遍布着「小武」的踪影,我的父母,我的邻居,我遇见的摊贩和路上闲逛的人,从工地回家却没有领到工资的人;当他们只存在于我的生活中时,我从没好好地阅读过他们的表情,直到我的身体渐渐远离那片土地时——我才感觉,我离他们越来越近。”
——2021.9.23
我叫彭元春,这个乍一听和红楼里「元迎探惜」颇有关系的名字实则和诗意毫无关联;名字是算命先生取的,因为我出生的农历日期和小阳春相连;而元,就只是长辈寄托一点现世的愿望而已;钱,是我们家多年以来永恒的命题;穷,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或者说,是一件很艰难的事;北暮本来是多年前写东西时用的笔名,后来因为大家通过文字或音乐认识我时先看到的都是「北暮」这两个字,又因为这个名字也足够简洁;所以后来大家这么叫,反而让我觉得有归属感,因为这个名字承载了我的表达和我联结世界的方式,所以它也就沿用了下来;至于「艺名」,其实是子虚乌有的事;有些时候,有人问起我——“你为什么要叫北暮?”大多数我都选择性回避或者以「青春期时的非主流」一笑而过了;其实我是害怕我真的认真起来,别人也就会认真地嘲笑起来;只有偶尔在一些相对舒服真诚的场域我才敢认真地把名字的来由讲出来——我想愿意读到这里的人,你们应该也都是真诚善良的人;所以我想再讲一次,用文字。
“在十七岁离开县城去到另一个陌生城市上学之前,我从没有真正离开过大田、河堰、开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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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北方这个概念让我觉得——原来还有一个地方和大田是不一样的,原来对于生长,其实有可能会有另一种可能,原来有一个地方的四季和这里是天差地别的,仅此而已;或许我这辈子也不一定会去北方好好看看,它有可能会变成一个永恒的彼岸;但那个彼岸不重要,重要的是,还存在着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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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虫飞》
——“虫虫虫虫飞,飞到嘎嘎去,嘎嘎不杀鸡,虫虫要回去。”
我觉得,这是一首悲伤的歌;但你可以觉得不悲伤,这不是最重要的。
2022.8.6
北暮